在傾斜的大樓裡，上下樓梯都要注意重心的調整，不過五條悟的腳步倒是很輕盈，甚至還哼起歌，是最近夏油傑給他看的卡通主題曲，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情緒。

他不是境內人，對那些失聯的偵查隊員沒有什麼同伴情感，他也不是同情心氾濫的類型，那些人的生死對他的影響其實並不大。對他來說，這次的任務不過是一場探險跟挑戰罷了，就跟前幾天夏油傑教他玩的電動遊戲一樣。

夏油傑跟著他一起到了二樓才分開。一離開他的視線範圍，夏油傑的腳步就急促了起來。五條悟的聽力比他想像中的靈敏，即使已經努力放輕，但在寂靜的建築裡，那紛亂急躁的腳步聲還是傳進了哨兵的耳朵。

乙骨憂太和夏油傑之間的暗潮洶湧，五條悟不是沒有察覺，他也知道陌生的哨兵一路上都在偷偷觀察，不，是監視和警惕著自己。五條悟不是笨蛋，就算不清楚原委，他也大概猜得出乙骨憂太的行動受到塔的指使。他並不討厭乙骨憂太，對方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。他反倒挺欣賞這位強大的哨兵，況且他都還沒跟里香玩到呢。

至於夏油傑……

五條悟哼了聲，表情垮了下來，悶悶不樂，腳步不自主地加重，發出賭氣的踏地聲，在建築內迴盪。

在三樓悠哉地閒逛，果然沒發現任何人。各個辦公室內的物品大部分都被清空了，只剩帶不走的桌椅、櫥櫃、電腦等，有少數文件夾散落在桌上及地上，他隨手拿起來翻閱，發出紙張的沙沙聲。由於年代久遠，大部分的紙張都泛黃了，上面的油墨模糊不清，甚至有些紙一碰就碎了。太陽正緩緩從頭頂開始落下，自破碎的窗戶外撒了進來，薄薄的灰塵在陽光裡飛舞。

他抽了抽鼻子，把紙張扔回桌上，離開了辦公室。把三樓都逛過一遍後，五條悟便來到四樓。

一上樓他便愣住了，環顧四樓的走廊格局，覺得莫名的緊張感在胸口升起。他在樓梯口猶豫了片刻後，還是決定前進，在走廊上探頭觀察不同的隔間。

對周遭環境進行一番了解後，五條悟心中的不安才漸漸消散。這裡的格局安排跟他過去待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太像了，像到會讓他第一時間反射性地感到緊繃，但終究不是同一個地方。